第三十五章 化鱼2_穿成残疾美人的炮灰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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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化鱼2

  第三十五章化鱼

  后院。

  刚换过水,宋家别墅后院的泳池碧蓝透彻,一道修长人影游鱼般在水底兜圈,姿态优美,犹如滤镜下的广告特摄。

  哗啦——

  人影破水而出,扬起水花粼粼。

  池边,坐在遮阳伞下的宋云苒听到了水声没有抬头,冷静将手中的书翻至下一页。

  不多久,水声弱了下去,整个后院呈现出一种祥和宁静。

  宋云苒沉浸于阅读之中。

  当破水声出现在一米之外,她终于抬起了头。

  湿淋淋的人鱼小姐穿一身黑色泳衣,纤腰细软,整个人在阳光底下白得发光。她趴在一颗巨大的蓝色水球上,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宋云苒。

  “怎么了?”宋云苒将书又翻了一页,这才开口问道。

  宋云苒试图对这位小朋友的目光进行解读。

  她本来就被水打湿了,现在被腿上这位湿淋淋地一蹭,更是湿了个彻底,衣服全黏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然后便要去解湿衣服的扣子,帮忙脱掉它。

  自觉自己惹祸了的某鱼是不信的,固执地要用自己的方式帮她舔干净,她太执着了,这让宋云苒不得不拿手抵着她凑过来的头:“珞珞,我真的没有生气。”

  宋云苒怕撞到她,低头摁下电动轮椅的按钮,停了下来,下一秒,感觉眼前一暗,绕到她前方的人扒着她的肩膀坐到了她的腿上,然后开始舔她脸上的水。

  宋云苒一震。

  她只是盯着人,死盯着。

  “别舔了,我没有生气。”

  不是。

  就在这时,付婆婆走进院子,拿来一张干净的浴巾。她刚刚在楼上看见了宋云苒被淋湿,所以专门送浴巾来了。

  她真的没有在公共场所脱衣换衣的癖好,也无法习惯。

  在她失神的时候,那柔软的舌尖已经从她脸颊舔到了她的嘴角,宋云苒反应过来,轻笑着偏了一下头,让对方的舔舐落空,拍打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宋云苒:“……”

  她叹道,“我只是想去换件衣服。”

  “婆婆——”

  她小跑着追逐,绕到宋云苒的前方。

  “饿了?”

  “不想玩了?”

  付婆婆闻言将眼中的担忧藏了藏,这才回答:“小姐想了解什么?”

  她扯了扯自己黏在自己皮肤上的衣服。

  “想去厕所?”

  付婆婆看着两人,看着看着目光偏移到了许珞身上。

  维持着自己落汤鸡一样的形象好几秒,宋云苒没有说什么,将手上那本泡得皱巴巴的书合上,驱动着轮椅离开。

  宋云苒避躲不及,被扬了一脸一身的水。

  有检讨的意思。

  宋云苒突然出声,“你先前说过的离职一事,我想了想,有些事想了解一下。”

  不是。

  一连猜错了好几次,小朋友脾气很大地恼了,就着趴在水球上的姿势调转了个方向,两条大长腿噼里啪啦地拍打着水面。

  她看着对方脸上那明显有异于正常成年人的稚气笑容,这三天里,她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笑容。付婆婆的心里有很多疑惑,只是因为宋云苒的那句“别问”才什么都没说。她习惯对宋云苒言听计从,但她对许家的这个孩子的担忧日以继日地累计,已经快要超过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沉默多久。

  宋云苒没有把她推开,用这张浴巾给两人都擦了擦。

  宋云苒:“……”

  她一下子推开自己钟爱的大水球,爬上岸,追上去。

  宋云苒没有拒绝她的这份关心,接过浴巾裹在自己身上。刚裹上,许珞也钻进了浴巾底下,于是,一张浴巾,裹了两个人,彼此贴着彼此。

  水珠从她头发眼睫上滑落,滴落在书页上,晕开。

  她捉住这只热络地想要帮上忙的手,闷声笑了笑:“珞珞想要帮忙的话,回屋子里帮,可以吗?”

  闹脾气的某鱼显然是故意的,拍完水还扭转过头来看她。

  水球上的人没有回答她。自从三天之前的那一晚发烧烧出鱼鳞,许小朋友醒来后就不爱说话了,仿佛语言也退化了。

  不是。

  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的模样落在水中的许珞眼里,原本看好戏的眼神顿时变了,变得惊慌失措。

  许珞似乎听懂了,收回了手。

  腿上人看到她的动作,偏头思索片刻,似乎是信了。

  宋云苒问:“婆婆离职后有什么打算?要回郊区的家里住?如果要住到郊区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付婆婆现在身体已经垮了,平时靠要药物支撑,住郊区的话怎么看都有些不方便。

  但付婆婆并不打算回郊区:“我不回家里。”

  她说,“我打算卖掉郊区的房子。”

  这原本是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但宋云苒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她只是抬眸看了老人一眼。

  付婆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几天前这条手串断掉了,她照着原本的样子重新编好了,于是它又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我……”老人说,“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所以打算利用剩下的日子出去转转,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她笑了笑,表情和蔼,“这人越老,越不满足眼前的这一方小小天地,总想去看看年轻时没有看过的风景。”

  “旅游?”宋云苒问道。

  付婆婆点头。

  “挺好。”宋云苒说,仿佛没看穿对方的谎言一般。

  是的,谎言。

  付婆婆撒谎了,她的确打算离开A市,却不是为看什么风景,而是延续十年前的旅程。

  十年前,当她还没停下的那些漫长日子,她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只为寻找一个人,实现与对方见面的约定。

  她将继续这个旅程,寻找她唯一的朋友。

  “看到好景色,我会为小姐拍下来的。”付婆婆说。

  宋云苒说谢谢。

  待在浴巾里只冒出个头静静听着两人讲话的许珞忽然嘴一撇,嚎啕大哭,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滴落在宋云苒的手上,灼热一片。

  付婆婆、宋云苒同时看向她。

  “怎么哭了?”宋云苒反应过来,给她擦拭眼泪。

  眼泪落在她的手指上,湿的。

  莫家拍卖会上的人鱼泪在她脑海中闪现了一下,画面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别哭。”宋云苒温柔安抚道。

  许珞只是哭,哭到打嗝,似乎被戳到了什么伤心事。

  宋云苒哄不到她,叹息一声,只能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

  许珞哭到睡着,宋云苒从头到尾没有推开她,付婆婆在旁小声提醒她上楼换衣,小心着凉。

  宋云苒应了一声,喊来李婶帮忙把许珞抱上楼去睡觉,自己这才去换衣服。回到卧室,脱下湿衣服,她看着自己消瘦的腿,眉头深深皱起,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这双腿,她完全可以不用李婶帮忙,自己就能把许珞抱回屋……

  许珞眼下孩子心性,醒来便忘了自己为什么哭,在宋云苒进画室画画时,偷了画笔颜料去书房找纸,结果纸没找着,直接以书房的地板为画板,大笔一挥,潇洒创作起来。

  宋云苒找到她的时候许大画家正在给她的抽象派大作添补上最后一笔,听到响动,她得意回头,大方展示。

  宋云苒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许珞扔下画笔,一蹦一跳朝她跑来,笑成一朵灿烂向日葵,等待夸赞。

  宋云苒……宋云苒做了个深呼吸,好歹维持住了笑容。

  “珞珞……”宋云苒斟酌片刻吐出一个词,“挺忙。”

  忙碌的大画家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宋云苒:“……”

  没能狠下心说什么,她叹息着喊来付婆婆帮忙联系家政公司,做清洁。

  付婆婆了解了情况,给常合作的家政公司打了电话,公司派来了一名中年女性员工,因为要清理的是放置有许多重要文件的书房,所以宋云苒让付婆婆帮忙盯看一下。

  以前喊家政帮忙的时候也是付婆婆帮忙盯看,付婆婆熟悉这工作,在监工的时候为了不让做清洁的一方感到尴尬,会时不时搭几句话,闲聊两句。

  正家长里短地闲聊着,家政员工一个没注意,碰到了书架上的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霎时跌落,里面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家政员工吓了一跳,赶紧道歉,一边道歉一边弯腰收拾。付婆婆没料到会出这事,也赶紧过去帮忙收捡。

  她跨步上前两步,弯腰伸手,指尖触及地上的一张文件,不经意一扫,整个人如被雷击。

  她的目光落在了文件上的附图上面,老旧的图片上,少女仿佛穿过时空,用那双小鹿一眼的眼睛与她对视。

  游梅。

  她的朋友。

  她颤唞着捡起了那些文件。

  一墙之隔,宋云苒正在房间的盥洗室里给某位大画家洗手。

  大画家的手白皙纤长,上面沾满了颜料,水一冲,颜料化作浑浊水液流进水池中。

  宋云苒洗得细致,直到那双手恢复干净整洁。

  “珞珞。”

  宋云苒捏着那双恢复洁白的手,轻柔地用毛巾将其擦干。

  “珞珞怎么看待‘知’与‘不知’呢?”

  “‘不知’会让你觉得更加幸福吗?”

  宋云苒将用过的毛巾叠整起来放到洗手池台上,而后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有一种感觉,作为人,她并不希望自己将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看得太过真切,有些事情适当的隐瞒会让她感觉更加安全和幸福。

  她手里握有一份资料,关于一个叫游梅的女性的。

  很久以前她就握有这份资料,她知道另一个人在寻找它,但她从未想过将它公开,因为在她看来,这份“知道”是不幸的。她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对制造一些没必要的不幸没什么兴趣。

  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只是她的个人看法。

  付婆婆想不想要知道呢?

  付婆婆会不会知道呢?

  宋云苒不讨厌这个老人,所以,她将真相放到显眼的地方,交由命运决定。

  45年前,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

  “多大啦?”

  “是本地人吗?”

  心患重疾的女孩刚刚吃过药,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同室病友扔出一个又一个问话,布帘之后的始终安静。

  就跟昨天,前天,前天的前天一样。

  女孩都有些习惯了。

  她的目光从病房的布帘上挪走,下一秒余光扫见窗台上的花瓶。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了,而以前会给她换上新鲜花束的人已经离开。

  她的朋友离开了多久了呢?

  有十天吗?

  她的朋友找到她的家人了吗?

  女孩的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下,那一刹那,她被孤独给淹没了。

  她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我今天出院了剪了个头发,剪得短短的,感觉好丑。”女孩对着空气说道,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般,只是语气没有了一开始的活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

  剪发是为了方便,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生病中,长发对于孱弱的她来说是一种负担,为了方便清理,她剪了短发。

  反正说她头□□亮的人已经走了。

  护士进来了,叫她出去做个检查,女孩收起那谁也没有看到的寂寞,笑着走出了病房。

  再回到病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女孩掩饰着疲累,笑着跟送她回来的护士姐姐道谢,等护士走了,她这才收起笑脸。

  她很擅长微笑。

  她一出生就带有重疾,父母没有放弃她,为给她治病奔波劳累,而旁人见她生而不同,也会对她更加怜惜些,处处照顾她的心情,能帮则帮,她一无所有,只有回报以微笑。

  所以,她比别人都更擅长微笑。

  偶尔她会觉得笑得有点累,就像此时,拿到检查结果,即使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当回到病房,寂静包围着她,她也免不了难过得想要抱着被子哭。

  不想一个人。

  想要被安慰。

  想要被陪伴。

  内心的渴求在安静时被无限放大,于是寂寞也被无限放大。

  一张散发着淡淡香氛的粉色信纸出现在她的余光中,它就躺在病床边的柜子上,不知道从何而来,何时而来。

  【你短发的样子也好看。】

  信纸上写着。

  女孩心头惊震,抬头看向帘子的方向,白色布帘隔绝了她的视线,帘后依然无所回应。

  但寂寞的感觉忽然间就消散了不少。

  女孩抱着那张信纸,嘴角缓缓扬起。

  她小声道了句谢谢。

  女孩来到窗边,一手拿着信纸一手推开了窗子,外面微风拂面,明媚阳光洒落在前面那棵高大黄兰树上,穿过风中摇动的树梢,落在地面,犹如从天而降的流动的碎金。

  光阴迅速流转,45年后,老人站在一栋老别墅的窗户前,一手拿着一叠文件一手推开窗子,轰隆一声雷鸣,暴雨如注,她朝窗外望了一眼,天地间阴沉幽暗,45年前的那个明媚午后,那阳光,那蝉鸣,那张布帘之后朴素的赞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埋藏于岁月中,她错过了,于是再也没有机会掀开那一方布帘,去看那布帘之后,她的朋友。

  她捂住胸口,胸腔中,她的心脏在哀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宝子们的理解,我暂时就更新着,因为现在除了焦虑和迷茫,也不知道做什么……

  感谢waste_time的地雷和陌阡云手榴弹,么么

  感谢“名字昵称都没有”灌溉营养液x6,“Asphyxia”灌溉营养液x8,“栽”灌溉营养液x10,“Estella”灌溉营养液x2,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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